在一家电视台有一档已经做了3年多的出镜栏目,每个星期都必须面向观众说七八分钟话。昨天,搭档孙钰打来电话:“商老师,咱们这一周说《舌尖上的中国》吧!”“好啊!”
《舌尖上的中国》是在CCTV热播的一部7集美食纪录片,这样的纪录片大受欢迎,按说是顺理成章的事儿。因为,不管典籍名句“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”,还是坊间俚语“民以食为天”,都在揭示一个简单而重要的真理:摄取食物对个体生命的延续,是何等至关紧要。正是由于此,人类吃的欲望以及初始的吃的能力(婴儿吃奶)才是与生俱来,无须后天学习的。并且,任何一个人,在健康的情况下,想来应该是永远都不会对美食丧失兴趣和能力吧!更何况,形而下的美食,往往又是和形而上的亲情、乡情融合在一起;比如,我每次外出,时间一长,诸多思念之中,便有西安的羊肉泡馍和油泼面,这叫做地域美食牵动着游子的心。再还有,民间有云:“要想拴住男人的心,先得拴住他的胃。”如此看来,小到对家庭,大到对社会,物质的美食,其作用,还真的不仅仅是局限在物质层面呢!
我们每个人的舌尖上,都有着一个“美食中国”,这是毋庸置疑的。但同样无法否认的是,经常和我们舌尖接触的,很可能还有那些让人厌恶、甚或让人毛骨悚然的所谓食物。刚刚读到一条新闻,在首善之地的北京,“小贩王某7年间持续从北京全聚德三元桥店、奥运村店等店收购废弃油脂,转卖给他人用于制作地沟油。王某因涉嫌生产、销售有毒、有害食品罪,被公诉至法院。”作恶7年之久居然一直逍遥法外的犯罪嫌疑人,终于将要受到审判,这当然让人高兴。但严酷的现实是,许多年来,通过生产、销售有毒、有害食品赚取昧心钱的人和事,可以说是层出不穷,比“小贩王某”更令人发指的案例多得是,以致我们不能不慨叹:又有哪一个必须在市场上购买(而不是通过某种“特供”渠道获得)食品的中国老百姓,敢保证自己的舌尖,从来不曾被有害食品蹂躏呢?正是缘于这种严酷的现实,观赏纪录片《舌尖上的中国》时,面对荧屏上次第出现的种种美食,我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瘦肉精、想起农药残留……于是禁不住摇头苦笑——为我自己、也为我的万千同胞那不得不交替感受美味和遭受荼毒的舌尖。
孟夫子有言:“口之于味,有同嗜焉。”翻译成现代白话,就是“美味的食品,大家都喜欢吃”。我当然认同这个说法。不过,想要补充一句的是:对生活在现实中国的我来说,对食品的首要希望不是美味,而是安全。也就是说,舌尖上的中国,首先必须是安全的。要知道,缺失了安全的美味,打个也许不太确切的比方:就像《聊斋》中那个披着画皮的厉鬼,对人的危害更大!商子雍